永昌国际酒店的包厢金碧辉煌,十多位男男女女推杯换盏,喝的满面红光。
“从高中时我就觉得江然不一般,十年弹指一挥间,事实证明我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!”
“那还用你说吗?虽说江然高中不爱学习,但他其他方面的能力,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!”
“江总,我敬您一杯,祝您财源广进、生意兴隆。”
“”
听着诸多老同学们的吹捧,坐在主位的江然笑而不语。
心中却是感慨,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女们,也在时光的消磨与社会的毒打中将锐气磨没,变成了见人说人话、见鬼说鬼话的老油条。
江然的高中成绩并不理想。
和校外的混混勾结打架、抽烟喝酒、惹得爹妈三天两头朝学校跑。
读了个最差的大学,仍然浑浑噩噩,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废了,父母也为他的未来操碎了心。
但大三那年,一朝醒悟,从此奋发图强,考上名校的研究生后投身创业的浪潮。
短短十馀年,便在省会武城扎根,成为了无数人口中敬仰的‘江总’。
酒桌上,人们奉承江然的同时,偶尔会偷偷打量一眼坐在角落中的女人。
那是个面容姣好的女人,看得出来她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,白淅的肌肤不见油光,眼角的眉线勾勒的恰到好处,盘在脑后的长发与深v领的小礼服,为她增添几分成熟女人的妩媚。
可即使是涂着厚厚的粉底液,也难以掩盖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落寞,也从侧面映照着她近几年生活的不如意。
陶诗婷,当年凭借一张漂亮的脸蛋和绿茶的手段,把班里无数男生玩的团团转。
尤其是江然。
可此时,这个女人只能坐在不受注目的角落里,听着老同学们叙旧,连句话都插不上。
酒过三巡,到了散场的时间,众人在寒喧中相继离去。
江然的住处距离酒店不远,便决定沿街走着回去,喝多了坐车,难免胃里不舒服。
深夜的风吹在脸上,带走几分醉意,穿过长江大桥时,对岸的大厦霓虹闪铄,江面波光粼粼。
“人生难得是清闲”
他刚准备感慨两句,陶诗婷便踩着高跟,‘哒哒哒’的追了上来。
这位曾经的女神紧咬下唇,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:“能聊聊吗?”
“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聊的?”
江然懒得和她掰扯,刚欲离开,陶诗婷主动拉住他的手:
“我们好歹也算是旧情人,你就这么绝情吗?”
清闲的意境被破坏,江然心情烦躁,口吻也比平时要凶悍几分,他冷笑道:
“我绝情?陶诗婷,你可真会倒打一耙啊,我们之间为何会走到这一步,难道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?”
“我从高一就追你,追到大三,足足五年多的时间,我把我青春所有的精力与金钱都放在你的身上,可你是怎么对我的?”
“是,我知道每个人都有拒绝的权利,你要是不喜欢我,大可以直接了当的拒绝我,可你是怎么做的?”
“高一时,你说高二会考虑我;高三时,你又说读大学后会考虑我;大学时,你又告诉我毕业了再说,当时的我也很傻逼,竟然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你。”
“要不是我想在你生日时给你个惊喜,偷偷跑到你学校却亲眼目睹你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,你还准备钓我钓到什么时候?”
“你说我们是旧情人,我想请问,情在哪里呢?”
面对江然的质问,陶诗婷连忙解释道:
“我当时是有考虑过你的,但恰好有其他人出现了,你总不能阻止我奔向更好的人和生活吧?”
听着这句巨典无比的名言,江然心中更是火冒三丈。
什么叫贱人?这就叫贱人!
江然一把甩开陶诗婷的手,冷笑道:
“你结交到更有钱的朋友,就把以前的穷姐妹踢掉,因为她们阻止你奔向更好的生活;你认识更有钱的干爹,就把原生家庭踢掉,因为他们也阻止你奔向更好的生活总之你只要有更好的选择,就会毫不尤豫的把原配踢掉,因为所有人都在阻止你奔向更好的生活!”
“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幸福吗?因为你不仅没有丝毫道德和责任心、而且永不知足!最关键的是,你自始至终就没把自己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,而是一件拍卖品,谁在短期内能出的价格高,你就把自己卖给谁,在被踢开时又埋怨世界上没人真心对你。”
“你这样的人,一辈子都不会幸福,身边也留不住任何真心待你的人。”
江然丢下最后一句话,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,只剩下呆若木鸡的陶诗婷。
或许是受到同学聚会的感染,走在深夜的街道上,江然视线模糊,思绪飘飞,想起许多以前的人和事。
直到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笛响,他才意识到无意间居然走到了马路中央,循着声音望去,隐约看到‘大运’二字和红色的车头。
下一秒,便没了声息。
不知过了多久,原本模糊的意识逐渐清淅,江然缓缓睁开双眼,映入眼帘的是个体态纤细的漂亮女生。
女生穿着贴身的针织背心和包臀牛仔裤,初具规模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,脸颊十分精致,五官比例也很均衡,弯弯曲曲的睫毛下,是一双骄傲的明眸。
尘封的记忆如水泡般幽幽浮起,江然看着这张熟悉的脸,逐渐瞪大眼睛。
这不是十八岁时的陶诗婷吗?
陶诗婷站在班级外的走廊中,身边还有好几个人,有她的闺蜜李冉冉、自己的死党张成柱、班长王宇恒,还有几个不配拥有姓名的路人甲同学。
有人感慨道:“江然,你居然给陶诗婷买了蝴蝶项炼,这个至少要好几百块呢吧?”
穿着露肩吊带的李冉冉笑道:“江然可是诗婷最忠实的追求者,只要诗婷开口,就算再贵的东西,江然也会买的。”
班长王宇恒撇撇嘴,酸溜溜的道:“不就是个项炼吗?也值不了多少钱。”
王宇恒也喜欢陶诗婷,这在班上同样不是什么秘密。
陶诗婷傲娇的哼了一声:“虽然我接受了你的礼物,但并不意味着我做你的女朋友,你可不要胡思乱想。”
江然起初以为自己是在做梦,可当熟悉的对话与记忆完全吻合时,他的脸色凝重许多:
这种超脱梦境的真实感不对劲啊。
李冉冉随手柄滑落的吊带扒拉上去,催促道:“江然,你愣着干什么?快把项炼交给诗婷呀!”
江然这才意识到,他的手中攥着一条闪闪发光的银色项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