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毛哪见过这种阵仗，他顿时手足无措，求助般地看向方浩海。
方浩海自然地接过话头：
“他叫黄毛，异能比较特殊，我带他过来一起看看，或许能提供些不同的视角。”
杜贾民闻言，看向黄毛的眼神又郑重了几分，连连点头：
“明白，方大佬带来的人，肯定不一般。”
前往内场席位的路上，杜贾民大概是馀怒未消，嘴里还在不停地抱怨：
“哼，什么明星选手，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？还以为这是传统体育竞技啊？”
“给他们点颜色就开染坊，要不是集团有规定，真想让他们见识下现实世界的残酷。”
方浩海正有些疑惑呢。
之前他就感觉奇怪，寰宇之光战队作为集团的门面之一，人气和商业价值都很高，按理说应该是被捧着的香饽饽。
怎么到了杜贾民这里，似乎对这群宝贝疙瘩没有半点应有的敬意，反而怨气不小？
这时，逐渐放松下来的黄毛，很自然地接过了话茬：
“杜哥，象你们寰宇这种顶级大战队，一队的主力位置，外面不知道有多少青训生挤破头想进来吧？”
“何止是挤破头！”杜贾民音量都提高了几分，“青训营里现在蹲着一堆天赋好、肯听话、价格还便宜的好苗子！”
“缺的就是大赛经验和一点磨合，要不是现在到了关键阶段，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，我真想……”
他后面的话没说完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。
黄毛压低声音问道：“我之前听好些人说，现在这行默认规矩就是‘不听话就滚’，真的假的？”
“半真半假吧，拿我们寰宇来说，教练和战术分析师的话语权是很大的。”杜贾民解释道。
“选手可以有自己的想法，但要是不听安排，一意孤行，影响到团队和成绩的话，
那肯定要让你下去冷静冷静，后面有的是人等着上位。”
方浩海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，心里终于恍然大悟。
一切的根源，还是在于这个世界的异能者……烂大街了。
异能本身就是一种天赋。
就算能达到c级潜力的异能者比例不高，但在高达30的人口基数下，这个绝对数量依然庞大得惊人。
而《异能纪元》职业联赛，顶天了也就那么十几支队伍，百来个正式选手席位。
这对于渴望成名的庞大潜在群体来说，简直是杯水车薪。
作为一个天赋兑现快、待遇优厚、且光鲜亮丽的职业，异能电竞选手这个行当，早已从蓝海变成了红海。
但凡是稍微有点潜力，能够在这个领域分一杯羹的异能类型，其持有者都会想来凑个热闹。
这直导致青训营的门坎被逐年推高，竞争激烈到令人发指。
这就是这个异能泛滥世界的现实。
再稀有、潜力再高的异能，也需要能找到将其变现的途径，转化为实际的生产力才行。
谈话间，三人已经通过特殊信道，来到了位置极佳的内场观赛席。
巨大的赛台正在进行最后的灯光和设备调试，炫目的光影效果预示着即将开始的激烈对决。
方浩海对杜贾民摆了摆手：
“可以了，你忙你的去吧。我们就在这，作为普通观众先看完这场比赛。
等比赛结束后，我们再去找战队的队员和教练聊聊。”
他想起刚才的冲突，又特意补充了一句：
“在这期间，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不必要的冲突。”
杜贾民连忙点头哈腰地保证：
“方大佬您放心，绝对不会有下次。那我先去协调一下后面的事情，您和黄毛大佬慢慢看！”
说完，他这才转身匆匆离去，继续处理他那堆焦头烂额的烂摊子。
杜贾民走后，黄毛紧绷的肩膀这才松弛下来。
回想起今天上午，方哥突然找到他，说有件事需要他帮忙时，他整个人都是懵的。
“啊？我？”黄毛指着自己，满脸难以置信。
“对，就你。”方浩海点点头，“你玩《异能纪元》吧？”
黄毛下意识点头，掏出他那部屏幕有几道细微划痕的手机，熟练地点开一个图标，递了过去：
“玩，不过现在玩得少了，上学那会沉迷过。喏，这是我的号。”
方浩海接过手机，目光在屏幕上一扫，顿时愣住了。
“你打的是异能者专属服务器？”
“是啊。”黄毛一脸理所当然，
“我们异能者不在专属服务器里打，难道跑去凡人服炸鱼啊？那多没意思。”
方浩海手指滑动，浏览着黄毛的账号信息。
高阶传奇段位的标志熠熠生辉，历史赛季数据也相当亮眼。
他忍不住抬眼，用一种看珍稀动物般的眼神打量着黄毛：
“你这历史段位……挺高啊。有这水平，去做代练或者陪玩不比进厂强？你进什么厂啊？”
黄毛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，挠了挠他那头标志性的黄毛：
“方哥，您有所不知，异能者专属服务器里的段位水分大，纯靠时间硬熬也能磨上去。
指望靠这个挣钱，不稳定，还不如进厂踏实，好歹工资是月结的。”
方浩海将手机递还给黄毛，没再纠结这个问题，直接发出邀请：
“今晚有空吗？《异能纪元》胜者组决赛，线下观赛。”
“我……我还得去厂里上夜班……”黄毛有些为难。
方浩海没多废话，直接掏出手机，给王主管发了条信息：
【王主管，今晚调研需要黄毛协助。】
几乎是信息发出的瞬间，王主管那带着谄媚韵味的回复就弹了出来：
【好嘞方先生！没问题！绝对没问题！您尽管带他去吧，厂里这边我来安排，工资一分不少！】
方浩海把手机屏幕往黄毛眼前一晃：“搞定。”
黄毛本就是《异能纪元》忠实观众，却因囊中羞涩从未亲临过现场，此刻自然是大喜过望。
虽然心里依旧有些摸不着头脑，不知道具体要干啥，但还是怀着激动，跟着方浩海来到了这座他只在直播里见过宏伟场馆。
此刻，两人在位置绝佳的内场观赛席坐下，四周是逐渐高涨的喧嚣声浪。
等待比赛开场的时间里，方浩海随意地找了个话题。
“对了，从败者组杀上来的那支队伍，叫啥来着？你觉得他们对寰宇或者星火有威胁吗？”
黄毛闻言，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摇头：
“方哥你说的是那个第一轮就被寰宇三比零轻松带走的奇葩战队群星？没可能的，一点可能都没有。”
“奇葩战队？”
方浩海来了兴趣，这词用在一支能打进四强的职业战队身上，可不多见。
“对啊，就是字面意思的奇葩。”